外婆是一个裹着小脚、穿着复古立领盘扣中式衣衫、爱打纸牌的农村老太太,她,头发花白,个子不高,面容慈祥。她是妈妈最亲的人,也是我最亲的人。
外婆家离我家很远,需要先乘坐汽车,然后再步行10里土路才能到。外婆家门前有一条小河,小时候寒暑假,妈妈带我去外公外婆家,我都喜欢跟着外公或舅舅身后,他们在河边撒网捕鱼,我在岸边翘首期盼,每次拉网上岸都是最紧张和激动的时刻。这一网收获满满,我激动地上前捡拾鱼虾;那一网颗粒无收,我一阵失落、扼腕叹息。知道我爱吃鱼,他们总是会特意带我去捕鱼,每次都能收获满满。有时候大人们农活太忙,没空带我撒网打鱼,我就自己想办法捕鱼。
从外婆家里翻箱倒柜找出罐头瓶、再找一小块塑料皮、拿上一截细绳子,然后偷偷从菜橱里掰下半块发面饼。装备齐全,兴奋地飞奔至小河边。先把玻璃瓶子清洗干净,然后用绳子把塑料皮套在瓶口再扎紧,随后在瓶口中间扎几刀弄出缝隙,再把发面饼掰碎从瓶口缝隙处塞进去作为鱼饵,扎紧瓶口的绳子一定要记得其中一头留着长长的,提溜着这截长绳先走到河边把瓶子小心翼翼灌满水,然后用力把瓶子甩到河中间,因为中间河水很深,绳子不够长,又担心瓶子会被水冲走,我每次扔得都不远,扔好瓶子后把手里的绳头找一块石头压紧,就可以坐等收网啦。
瓶子刚放下去的时候,很是心急,过不了几分钟就提上来看看有没有小鱼贪吃被捕,我着急,小鱼不着急。每次提上来都是一无所获。后来我索性不管它了,跑出去玩别的,一个小时左右回来看一下收成,每次都会有不错的收获。有了收获,我就提着瓶子快速跑回家,找到一个盆放点水,把捕上来的小鱼放进去养着,因为罐头瓶不大,瓶口很小,所以抓上来的基本都是和我小拇指差不多大小的鱼儿。每次收成之后,还会再往罐头瓶里放进去一些新鲜的馍渣渣,就这样循环往复,一个下午的时间也能抓到好几十条小鱼儿。
妈妈看到小鱼,知道是我自己抓的,担心我会掉进河里,不让我继续抓鱼,第二天我又偷偷摸摸继续抓。印象中,有一次和小伙伴玩得太嗨,忘记了玻璃瓶子还在河里,第二天一早醒来猛然想起,饭都顾不上吃飞速跑到河边,绳子还在,拉起来,瓶子还在,而且里面收获满满,真是意外的惊喜、额外多的大丰收。
这样的小鱼,用手挤掉肠子,清洗干净,裹上面粉用油炸一下别提多香了。
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,这样幼稚的游戏我就很少玩了。有一次我突然技痒,决定带着弟弟去捕鱼,妈妈说别去了,河里没鱼。因为外婆家这个地方的人种植红薯,需要打粉制作粉丝,河里的水变得又酸又臭,鱼虾也找不到踪影了。
现在,外公外婆都已经不在了,外婆家当时住的土房子变成了楼房,小时候下雨时泥泞不堪的土路也修成了水泥路,农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每次回来,我都会想起那段美好快乐的时光。最近几年,我会带着女儿去玩我小时候的游戏,因为当初的清清河水又回来了。看到女儿玩得比我当年还要开心,这游戏真是鲜活有趣,历久弥新。